第十五章 宝钞和粮票

“好在哪里?若是削减了勋贵们的府兵,他们岂不是会跳起来与我拼命?到时候,皇帝的御案上恐怕会堆满弹劾我的奏折。”

“二叔,您得看全面些。”

朱瞻墡感受到朱高煦并未真的动怒,猜想他回宫后皇帝可能给予了不少恩典。

朱高煦在石头上坐下,“那你给我分析分析。”

“二叔,您掌握着这些府兵,总计可能达数千人之众,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带兵征战,动辄数万,这几千府兵又算得了什么?”

“二叔,自从去年漠北忽兰忽失温一役,北方游牧民族已尽皆臣服,短期内应无大战。二叔难道有意领兵戍守边疆?那可是份苦差事啊。”

朱高煦略显错愕,这小子的想法倒是挺周全,但脸色依然沉郁。

“担任这警卫司的职务,难道就比戍守边疆轻松了?”

“自然是好些,若此事能成,勋贵们都得向您租借兵力。皇爷爷那边既有补贴,您又能赚钱又能赢得名声,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得轻巧,今早我出门时遇到刚回朝的英国公,稍稍提及此事,他便拂袖而去。”朱高煦叹息道。

“二叔,您的方向错了。国公们俸禄丰厚,实力强大,何需裁减府兵?

他们用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手下,甚至是从军中精挑细选的精锐,谁愿意替换呢?”

“那你有何高见?”

朱高煦终于问出了他的真实目的,因为整个计划是朱瞻墡提出的,他想听听这小子的具体打算。

朱瞻墡眼珠一转,“二叔,我年纪尚轻,懂得不多,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你这小子,真是精明。”

朱高煦笑了起来,“昨晚陛下同意了你的想法,若警卫司能有收益,每赚百两,便分你三两。”

“百分之三,很不错。二叔,您呢?”

“何为百分之三?”

“总共一百,我占其三,便是百分之三。”

朱高煦念叨着百分之三,“这个说法倒是简练。我占百分之十。”

“那剩下的呢?”

“你猜是谁的?”

朱瞻墡与朱高煦相视而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朱高煦随即转移了话题:“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二叔,我们可以先从伯爵府入手,特别是那些入不敷出的伯爵府。”

“专挑软柿子捏,你小子真够狠的。”

朱瞻墡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叔,不是要您去威胁或强行实施,而是这些入不敷出的伯爵府养着府兵本身就是沉重负担,他们只是为了门面,不愿被人瞧不起。”

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尤其是洪武朝留下的老勋贵,他们的子孙未必有能力,却过惯了奢侈生活,只得变卖祖产。

“二叔,您先找这些人谈谈,将他们的府兵收编,挑选精锐,进行军事化管理,像训练军队一样训练他们。

然后让他们来您这里租借府兵看家护院,他们无需支付薪俸,只需支付租金,从而减轻他们的负担。”

朱高煦思索后觉得可行,“但仅靠租借府兵真的能赚钱吗?”

“租赁收入只是一部分。二叔您进行军事化管理,这就相当于一支上千人的城防卫队,还有不少退伍老兵。

皇爷爷那边难道不会拨款吗?

偶尔执行一些城内聚会的防护任务,比如为大酒楼开业站场,保护外国使臣在城内的安全,不都是赚钱的机会吗?”

“你小子头脑确实灵光。”朱高煦激动地拍了拍朱瞻墡的脑袋。

“二叔,我这聪明的脑袋可经不起您这么拍啊。”

朱高煦尴尬地笑了笑,“你说得对,那些伯爵或许可以收编,但有权有势的公侯们可不缺这点钱。”

“他们当然不缺钱,但能省则省啊。而且我们可以将警卫司分类,一品、二品、三品等等,穿上统一的锦衣军服,配备专门打造的刀具。

往那一站就是面子,哪个国公能拒绝在寿宴上站着上百号禁卫替他守着?

还是皇帝陛下特许的警卫司,不超编制。”

“二叔,您的寿宴也快到了吧?”

朱瞻墡这番连珠炮般的建议,给朱高炽描绘了一个警卫司的美好蓝图。

随后又交谈了数言,朱瞻墡提议为警卫司增设马车服务,以便在有人欲租赁时,可提供便捷的上门接送,同时随行七八名警卫,确保场面十足震撼。

在轻松愉悦的谈话间,暮色已悄然降临,学堂也已然放学。

“小子,你不错。警卫司这主意挺好,哈哈哈。不过你小子以后不准在皇帝面前告我状。”

“侄子不敢。”

“你小子表面恭顺,其实满脑子怪点子,一肚子坏水。”

朱瞻墡恭敬地行礼说:“回二叔,都是好水,坏水喝了会拉肚子。”

朱高煦的笑容愈发深邃,他压低声音道:“小家伙,上次我跟你提及藩王的俸禄常感捉襟见肘,我是藩王没错,但你嘛,未来恐怕不仅限于藩王的身份。”

“二叔,如果我不做藩王,那我应该做什么呢?或许我该去问问皇祖父。”

朱高煦讪讪地笑,略显底气不足,“你这小家伙挺会找事的,刚才我说的你就当没听见吧。”

“二叔,话都说了,怎么能当作没说呢。”

朱高煦内心一阵紧张,通常情况下,一个皇孙不会公开讨论这样的话题,但眼前的这孩子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万一他真把这事捅到皇帝那里,自己恐怕又要挨一顿训斥。

他暗自懊悔自己的多言,原想逗逗大哥的孩子,没想到这孩子远比一般孩子难缠,简直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

朱高煦急忙改口:“二叔先前真的什么都没说过。”

“可是二叔,你明明说了,我可以不局限于做藩王。”

朱高煦急忙捂住朱瞻墡的嘴巴,“小兔崽子,别乱嚷嚷。”

“二叔还骂我爹是兔子。”

朱高煦感到束手无策:“你这小鬼,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无赖伎俩,偏偏你年纪小,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二叔,其实我不说也无妨。”朱瞻墡嬉皮笑脸地回应。

朱高煦叹了口气:“说吧,你又来了,这次想要什么条件?”

“二叔,侄儿觉得,叔叔给侄子一些银两作为零花,也是合情合理的。”

朱高煦瞪了朱瞻墡一眼:“你这小鬼,真是钻进钱眼里了。

你跟老爷子提钱,跟我也提钱,真是没完没了。”

“将来若是成为藩王,我觉得娶两三个妻子可不够用,得多攒点钱才行。”

“你又来了。”朱高煦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叠宝钞,扫了一眼,便一股脑儿递给了朱瞻墡。

朱瞻墡接过宝钞,在手指上沾点口水,开始数:“十,二十,二叔,这宝钞的面额怎么这么小啊。”

“我今天就只带了三百两面额的宝钞,进宫又不需要花钱。今天的事情,你得保密,一句都不能泄露出去。”

“那二叔今天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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