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仪盯着汪淼，后者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

【“这事真的发生了，是吗？”】

【丁仪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台球桌，仿佛那是个魔鬼。】

【“是的，发生了。”】

【“近年来，基础理论研究的实验验证条件渐渐成熟，有了三个昂贵的台球桌，一个在美丽国，一个在欧洲，还有一个你当然知道，华夏良厢，你们纳米中心从那里赚了不少钱。”】

【“这些高能加速器将实验中粒子对撞的能量提高了一个数量级，这是人类以前从未达到过的。”】

【“在新的粒子对撞能级下，同样的粒子，同样的撞击能量，一切实验条件都相同，结果却不一样。”】

【“不但在不同的加速器中不一样，在同一加速器不同时间的验证中也不一样，物理学家们慌了，把这种相同条件的超高能撞击实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但每次的结果都不同，甚至没有任何规律。”】

【“这意味着什么呢？”】

【汪淼有些不明白。】

【“我研究的是纳米材料，虽然也可以勉强归类为物理学家，但接触物质微观结构，相比于你们来说浅了好几个层次，请指教一下。”】

【“这意味着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不规律。”】

【“这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宇宙中普适的物理规律不存在，那物理学……也不存在了。”】

【丁仪的眼神灰暗，念出了杨冬的遗言。】

【“一切的一切都导向这样一个结果，物理学不存在，过去不存在，现在不存在，将来也不会存在。”】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但别无选择。”】

……

此时此刻，不管在不在现场，所有观众都陷入了异常的震撼之中。

在落针可闻的现场，甚至能听到无数滚动喉咙吞咽口水的声音。

良久，才有略显颤抖的声音传出。

“物理学不存在，物理学不存在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杨冬为什么自杀，这就是物理学家接连自杀的原因。”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这里有能接触高能粒子加速器的物理学家吗，高能粒子加速器里面的粒子对撞真的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吗？”

“不是真的，这只是顾长歌老师幻想出来的故事而已。”

“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物理学真的不存在了！”

“这就不得不说了，顾长歌老师真的很厉害，想象力居然可以突破现实，想象出这样的故事情节，太厉害了，太震撼了！！！”

“等等，为什么高能粒子加速器中的粒子对撞实验没有规律可循？这应该是有原因的吧，并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否则那些自杀的物理学家应该不会为此自杀，只有突然出现这样不符合现实的现象，才会导致他们的自杀，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

“确实，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想应该是什么东西导致了这种现象的出现，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这就只有顾长歌老师知道了。”

“卧槽，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三体后续的故事了。”

“那就让我们带着这种期待，一起到三体中寻找答案吧！”

……

故事继续。

离开丁仪家中的第二天，由于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如果不搞清楚，将会导致汪淼无法入睡。

于是便主动开始接触科学边界。

参加了科学边界组织的一场科学讨论。

在这场讨论中。

科学边界的申玉菲提出了二个假说。

【射手假说】

【有一名神枪手，在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一个洞。设想这个靶子的平面上生活着一种二维智能生物，它们中的科学家对自己的宇宙进行观测后，发现了一个伟大定律：“宇宙每隔十厘米，必然会有一个洞。”它们把这个神枪手一时兴起的随意行为，看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铁律。】

【农场主假说】

【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11点来给它们喂食，从未间断，也非常准时。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观察到了这个现象，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出现例外，于是它也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每天上午11点，都会有食物降临。”它在感恩节的早晨向火鸡们宣布了这个伟大定律，但这天的上午11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进来把它们全都捉去杀了。】

这两个假说，哪怕在顾长歌的前世。

第一次听到，都会让人没来由得感觉到恐惧。

更别说这个几乎没有任何想象力的世界。

正如此时此刻。

现场以及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人。

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之中。

这种恐惧没有来由，但却又让人深陷其中，无法逃脱。

“射手、农场主，我的天啊，虽然我没有听得很明白，但却瞬间感觉背脊生凉，没来由陷入一种深深的恐惧中。”

“如果你听明白了，你会更恐惧。”

“设想一下，如果我们是靶子上的二维生物，或者是那群火鸡，那么我们所认识的世界，真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我们当做铁律的物理规则，真的是铁律吗？”

“卧槽，别说了，别说了，再想下去我会自杀的！”

“尼玛，这是何等恐怖啊！！！”

“我现在只想知道，顾长歌老师到底是怎么想象出这两个假说的？而且细思极恐，这真的只是假说吗？我们会不会真的只是一群靶子上的二维生物，或者一群火鸡？”

“是啊，你们说，在我们所无法观测的宇宙之外，会不会真的存在一个射手，或者一个农场主，他们随意的一个行为，都会更改我们世界的物理规律，主导我们的思想。”

“停停停，不能细想，不能再细想下去了，这会要人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