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中华联邦,万岁!

此次乌里雅苏台大捷是中华联邦在蒙古大草原上获得的最大的胜利。

一战之下,中华联邦北伐军击杀蒙古骑兵八千余人,俘获四万余人。

参加此战的旧蒙古大大小小的王公贵族有三百多人被生擒,有二百多人被杀死,侥幸逃生的不足二十人,基本上算是被一锅端了。

也就是眼下蒙古没有了皇帝,也没有了真正说话有分量的人,但凡是有那么一两个人,苗旷都感觉自己这一战能和当年蓝玉打的捕鱼儿海之战相提并论了。

不过就算这个时候蒙古出现了什么天降猛男,苗旷感觉自己取得的战斗也不能和蓝玉相提并论。

毕竟时代已经变了,他们装备的火枪火炮已经拥有了决定性的杀伤力,早已不是蒙古骑兵那传统的骑射能够威胁的了。

这一点从当初在八里桥之战就能体现出来。

蒙古骑兵们拼命冲击,拼命厮杀,却依然拦不住火炮火枪的步步为营,他们试图用血肉之躯换取胜利,但是血肉之躯在火枪火炮面前,是脆弱的。

时代变了,骑兵如果不顺应时代改换战术,就会落得蒙古骑兵这般的下场。

所以苗旷高兴归高兴,倒也没有高兴太久,取得决战的胜利之后就该干嘛干嘛,整顿战场,看管俘虏,清点战利品,审讯被抓起来的王公贵族,让他们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完全吐出来。

同时,在俘虏当中选择愿意戴罪立功的战俘作为向导,带领北伐军骑兵去到各个盟旗所在地进行主权的宣示,告诉他们所有人——你们的主力已经覆灭了,人也差不多都被抓起来了,负隅顽抗是没有意义的。

甭管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只要投降,就能得到宽大处理。

如果不投降,那就别怪我们辣手无情,我们手里的枪可不是烧火棍!扣动扳机,是要死人的!

北伐军骑兵很快抵达了扎萨克图汗部,抵达了科布多,抵达了唐努乌梁海,抵达了车臣汗部,抵达了乌里雅苏台地区的各盟、各旗。

他们杀死了各盟各旗依然忠于王公贵族们的下属们,然向生活在这里的被吓破胆的蒙古牧民们宣布该地主权已属中华联邦。

他们从此以后不再是各個王公贵族旗下的牧民、奴隶,也不再是什么所谓的大清子民。

而是中华联邦共和国的公民。

只要投诚,从这一刻起,他们都将拥有中华联邦公民的身份,并拥有相对应的权利。

中华联邦政府向他们许诺,他们不再是奴隶,不用再负担过去那般沉重的赋税,不必再卖儿卖女换取生存物资。

只要他们愿意投降,愿意成为中华联邦的公民,并且遵守中华联邦的法律,就必然可以过上比以前好得多的日子。

中华联邦政府会把他们重新编组,会让他们安居乐业,愿意务农的就从事农业,愿意放牧的就继续放牧,只要按照规定缴纳赋税,就会得到中华联邦法律和军队的保护,不会再有人敢于欺负他们。

中华联邦会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当然,光说不练假把式,中华联邦秉承着当年兰芳共和国的传统,嗓门大,给的也足够多,嘴巴硬,拳头也很硬。

赵学宁一早就决定了,作为见面礼,凡是愿意投降中华联邦、成为中华联邦公民并宣誓效忠的蒙古牧民,将立刻获得免除过往带清统治时期全部债务的优待。

所有,是所有的债务,一笔勾销,再也不复存在。

从这件事情上,其实就可以看出来大搞清算的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很方便的收买人心。

因为中华联邦决定清算了晋商集团和带清在蒙古的全部官僚势力,而整个蒙古地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牧民,有一个算一个,全民负债,就没有一个人是不负债的。

他们的债主,就是中华联邦政府决定消灭掉的那群人。

这不巧了吗!

你的债主,是我的敌人,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啊!

通过打击晋商集团和带清余孽,以此获得内蒙古和乌里雅苏台地区蒙古二百六十二旗的认同与好感,这简直不要太妙!

不仅能赚到钱,还能真真切切的获得好感,这么好的生意,怎么能不去做?

还真别说,这年头,要是谁能帮着牧民们把晋商的债都给免了,几乎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了。

为了从晋商集团手里换取足够的生活物资,牧民们没有办法不负债。

所谓买的不如卖的精,除了王公贵族等上层集团,普通牧民的文化水准基本上都是胎教肄业,拿头去跟这帮读过书、有文化、心还黑的商人玩心眼子吗?

一块茶砖、一匹破布都能换到兽皮、牛犊子之类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且晋商集团还开发出了一些很不做人的手段,比如交换到的牛犊子先放在牧民那边不带走,三年以后再来带走长成成牛的牛犊子,顺便再把这成牛的牛犊子也一起带走。

里外里无本生意血赚不亏,牧民赔了牛儿子又赔牛孙子,还赔了三年的饲料费,简直就是天生大冤种圣体。

而且草原上的王公贵族负债都还好说,他们毕竟有权力,他们的权力可以让他们把债务转移到部下的牧民们身上,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操控属于他们的牧民来卖儿卖女替他们还债。

而牧民又没有转移债务的对象,他们只能拿自己的血汗去还债,可他们借的是高利贷啊,正常情况下哪里有可能还得清高利贷呢?

晋商集团那也是主打一个父债子还、子债孙还、世世代代、永远还债,要是这个家族全部人都死绝了,那就问他们所在的盟旗去把债给要回来。

总而言之,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坏账存在。

整个蒙古大草原就像是一头奶牛,晋商就像是这头奶牛的主人,不断的挤呀挤呀挤呀,誓要把这头奶牛身上所有的奶都给挤光。

至于草料倒是不怎么愿意给他们喂,就那么一眼睁睁的看着这头奶牛越来越瘦弱,越来越瘦弱。

终于,中华联邦看不过去了,果断出手,把这个没有良心的主人干掉了,这头奶牛终于得到了解放,他们所有的债务都被中华联邦赦免了。

因为他们的债主已经成为了罪人,并且不是中华联邦的公民,没有公民权,他们所有的利益相关都不受到中华联邦的法律保护。

所以,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从法理上,这些大草原上的负二代、负三代们全都解放了,他们再也不用偿还欠款,再也不用一出身就背上欠债人的究极debuff了。

于是乎,这群牧民们激动了。

他们激动的向那些给他们带来消息的士兵们求证,反复确认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免除所有的债务、从此成为一个没有债务的幸福的人?

然后他们得到了更加明确的保证。

只要他们愿意成为中华联邦的公民,向中华联邦宣誓效忠,并且向中华联邦政府纳税、承担一定的义务、比如兵役之类的,那么,是的!

所有的债务一概免除!

无论是他们欠了之前的王公贵族还是欠了晋商的,所有债务全部免除!他们再也不用还债了!

并且他们还会得到中华联邦政府在一定程度上的经济扶持,扶持他们重新经营产业。

比较穷困的没有多少牛羊马的,可以得到中华联邦政府拨给的牛羊马,联邦政府会给他们分配牧场,分配牲畜,帮助他们安居乐业。

如果想要从事其他的产业,也可以和政府说,政府酌情帮助他们安排,确保他们能正常生活、自食其力。

很多牧民们直接就呆了。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讲道理的政府呢?

在他们眼里,政府的官员那都是凶神恶煞的,除了管他们要钱,就是管他们要力气,吃拿卡要无休无止,说是借,但就是抢,从来也没有还过他们一个子儿。

就算是那些看上去慈眉善目很好说话的商人,在来要高利贷的时候,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凶神恶煞。

这些牧民们的生活也很惨。

说是在草原上放牧,手底下有那么一堆牛羊马,貌似可以过上顿顿吃肉的好生活,但是哪儿有那么简单呢?哪能顿顿吃肉呢?

他们相当一部分放牧的牲畜都不属于他们自己,要么属于蒙古王公,要么属于债主。

留给他们自己的也不能吃,吃了就没了,得好好的养着,挤奶制成奶制品,还得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能让他们冻死、饿死,也不能让他们被偷了,否则就得破产。

破产在这大草原上无异于一条死路,他们日常吃的喝的都是粗劣之极,只有王公贵族才能顿顿吃肉,而他们偶尔能吃到一口奶制品都算是幸福的了。

或者饲养的牛羊马老了,死了,才能吃到一口肉,那吃的也是心痛无比。

然而一朝变天,中华联邦打过来了,坏人被赶跑了,被清算了,青天来了。

之后,看着在他们的居住地上冉冉升起的代表中华联邦的日月红旗,那一个个看着日月红旗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

中华联邦,万岁!

楚腾作为北伐军总指挥,返回库伦并且与苗旷取得联系之后,确定大家已经完成了此次北伐作战的全部任务,他为此感到十分的高兴,并且立刻向赵学宁发去了捷报。

之后,他就按照之前军事委员会和参谋总部所定下来的计划,宣布对整个内蒙和乌里雅苏台地区实施军管,在军队的管理之下进行人口的普查和财产的普查。

在新的行政人员抵达之后,军队需要把这方面的数据交给行政人员,方便行政人员安排之后的施政计划。

这种工作对于中华联邦的军队来说是很简单的,毕竟在这个几乎所有人口都是胎教肄业的文盲的情况之下,联邦军队可是识字率百分百的存在。

不仅识字率百分百,每个士兵还都受到了一定的读写训练和计算训练,他们每个人至少都掌握着最基础的文化水平,进入军队两三年,放到外面基本上就算是个文化人了。

更别说那些需要专业水准的炮兵,那一个个写写画画算算的,在专业水准上给个状元都不如他们,搞这种数字统计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张飞嗑瓜子——小菜一碟。

楚腾把任务分布下去之后,也带着部下亲自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他亲自安排了将晋商集团的主要人物和草原上的王公贵族们集体送去江宁的事情,并且也安排了相当多的兵力把他们所缴获的除了牛羊马和生活物资之外的战利品分批运送回江宁,交由江宁的中央政府处理。

此番出征确实获利颇丰,楚腾认为中央政府可以妥善利用这笔缴获,给国内的建设添砖加瓦。

原本,在没有消灭这群蒙古的王公贵族之前,他们所得到的从晋商集团那儿缴获来的战利品已经是一笔非常庞大的财富,等消灭掉这群王公贵族之后,从他们各自的领地收缴而来的战利品更是远远超过了消灭晋商集团得到的战利品数量。

一箱一箱的黄金白银,成捆成捆的绫罗绸缎,在草原上价格堪比黄金白银的香料在这些战利品里算得上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些,各种各样富有历史底蕴的黄金白银巨物制品才是大头。

这群王公贵族们现在虽然很拉垮,说是个个欠债,每一个人都是大负翁,但人家祖上那也是阔过的,他们的老祖宗南征北战,足迹遍布了大半个欧亚大陆,各种各样搜刮而来的金银珠宝那是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楚腾之前稍微视察了一下获得的这些战利品,在某些金银制品上,他发现了很多他不认识的文字或从未见过的图案,他怀疑这些东西应该不是中原生产的,很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生产的,然后被这些蒙古的王公贵族们用战争或者是其他贸易的手段得到。

总而言之,和传言中的人人负债的情况很不相同,这帮家伙各个嘴上喊穷,内里一点儿不穷,就是不愿意掏一分钱出来,宁愿负债然后让牧民破产还债,也不愿意动用自己的财产还钱,除非被带清朝廷逼得无路可走了……

对此他也十分感慨。

“这帮家伙说是负债累累,但其实你看看他们的家底子,那也叫一个富啊,光是这些绫罗绸缎金银制品,我觉得足够他们还债了,可他们就是不还,硬是逼着手底下的牧民们卖儿卖女给他们还债!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金银制品,哪怕卖那么一两件出来也能挽救多少人家!可就是不干!做人到这个地步,何等的无耻啊!”

与楚腾一起视察的马涵对此也很是感慨。

“所以呀,那首诗说的很好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甭管这些牧民是不是汉人,不还都是百姓吗?有了好事儿轮不到他们,有了坏事他们必须顶在第一线,血都流干了,什么也换不回来。

我看这些蒙古王公啊,他们就算是负债负到了一百年以后,他们的日子还是一样的奢侈,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该穿绫罗绸缎,还是穿绫罗绸缎,可是他们手下那些牧民那个个都得断子绝孙喽!”